第239节
??“乔海瀚!” ??她压低声音,怒火已经要喷涌而出,对方置若罔闻,语气冷淡,“好好养你的胎,别动你的小心思。” ??整天争风吃醋,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要是乔郭对他印象不好,要她好看! ??还未等她反驳,乔海瀚已经离开。 ??温昕悦站在原地,五官都气得有些扭曲。 ??—— ??沈映蓝是在第二天半夜醒来。 ??她睁开眼,林冠玮睡在一边的沙发上,她动了动身子,疼得冷汗直流,发出了一些声音,对方在第一时间醒了过来,见她睁眼,慌忙按下呼叫铃。 ??一群医生赶了过来,检查着。 ??“恢复得很好,病人现在可以使用一些清淡的食物,注意休息,不要牵扯到伤口。”医生嘱咐了一番,这才离去。 ??沈映蓝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几口水之后,看向林冠玮,眼眶不自觉就红了,嘶哑的声音传出来,“阿玮啊,我梦到我们女儿了,她在叫我,你说她是不是已经…” ??“瞎说什么?”他打断她的话,笑着道,“你这不是诅咒她吗?她还想着你快点好起来,然后去参加她的婚礼,这话说得很不吉利。” ??话落,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将这几天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她眼底和他一开始一样,不可置信中掺杂着忐忑不安。 ??温舒韵真是她的女儿吗? ??“她会认我们吗?我上次说让她做我干女儿,她拒绝了。”说起这个事,沈映蓝更不知所措了,心底有些急,第一次这么不安。 ??“会的,你先养好伤,这些天她一直都来守着你,还会偷偷叫你妈妈,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她可就要一直延后婚礼的日期了。”林冠玮放轻话语,宽慰着她。 ??他相信温舒韵会认他们的,就算心底也有些害怕,但在这个时候,不会当着沈映蓝面说出来。 ??对方一听,她含着泪点点头,下一秒又着急起来,“她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她记得当时还推了她一下,还怀着孩子,可被出了什么事。 ??“没事。”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扯了嘴角,“幸好没撞到她。” ??林冠玮听在心底,不知道作何滋味,温舒韵在沈映蓝肚子里的时候很闹,两人在从胎教开始,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最多,那个调皮的小家伙,每天都折腾,但沈映蓝摸着肚子,一遍遍骂着“小坏蛋”又一遍遍被她逗笑的场景现在还印在他脑海里。 ??后来,沈映蓝对林安菱的情感就很冷淡,他也只能过多去弥补,不知道对女儿那么喜欢的妻子为什么突然转变的性子,他心底很是愧疚。 ??血缘那么奇妙。 ??沈映蓝受了那么重的伤,支撑了这么久,体力已经有些不支,又与他说了一些话,已经有些迷糊,又睡了过去。 ??嘴边带着笑。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她怀孕的时候,那是她对女儿仅有的记忆。 ??—— ??“蓝姨昨晚醒了吗?”温舒韵压低的声音响起,她走进来,听到林冠玮与林浩的对方,将餐盒放在桌上,两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只能开口解释道,“医生昨晚说蓝姨最晚明天可以醒过来,我熬了一些粥,就拿了过来。” ??撇开对方是她母亲这一层关系,对方是为救她受伤,看不到她好起来,她如何安心? ??林冠玮慈爱看着她,还未说话,床上之人动了动,缓缓睁眼,沈映蓝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又看了看他们,视线最终落在温舒韵身上。 ??没有停留多久,扫向林冠玮,似乎在确定昨晚她存留的记忆是不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她的一个梦,见林冠玮冲她点了点头,眼底情绪翻涌。 ??温舒韵在看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走了过去,语气惊喜,“蓝姨,你醒了?” ??医生虽说没事,但亲眼看到她醒过来,还是松了一口气。 ??沈映蓝抓着她的手,虚弱点点头,看着她都不移开视线,好像要把这些年的缺失全部补回来,想减少一些遗憾,同时也十分愧疚。 ??想到这些年温舒韵受的哭,受的委屈,她心就跟针扎一样,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她甚至觉得,后半生无论她做什么,都已经无法弥补她。 ??“蓝姨,是不是很疼啊?”温舒韵看着她这个样子,按了呼叫铃,皱着眉头,抓紧她的手,“让医生来看看。” ??伤的可是脑袋,可不是小事。 ??沈映蓝原本想要止住,看到她一脸担忧的神情,将话又咽了下去,就静静看着她。 ??医生走后,林冠玮与林浩也推了出去,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两人。 ??“小韵。”她轻轻唤了一声。 ??“恩,您说。”温舒韵原本面对她就有些拘束,得知两人身份之后,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 ??这件事不怪谁。 ??不是林家不要她,也不是冯琳偷走她,若说要怪,也只能说造化弄人,不过一切好似又已经在冥冥当中已经注定。 ??若是在林家成长,她不一定会与靳绍煜有交集。 ??他的出现,让她觉得,先前受了再多的委屈,就是为了积攒与他相遇的运气。 ??“你爸…林叔叔都和我说了。”她话说到一半,及时止住,怕她不能接受,换了一个称呼,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脸色。 ??温舒韵面色未变,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常,珉唇而笑,“所以您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想着让您去参加我的婚礼。” ??☆、320: 我,我真的是失手 ??“上次不是还说吗?想要以我娘家人身份出现在婚礼上。” ??她缓缓出声,沈映蓝的却不断在落泪,狠狠点着头,“我会尽快好起来。” ??他们缺失在她生命里这么久,如今才出现,她已经结婚快要生子,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婚礼现场,如果她不能出现,将会愧疚一辈子。 ??“好,饿吗?我带了粥,要不要吃一点?”她询问出声,又继续道,“我问过医生了,这个可以吃的,我没添加什么。” ??“好。” ??沈映蓝手还打着针水,是温舒韵喂着她。 ??林浩和林冠玮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一幕,嘴角也上扬了一些,很有默契的往一边走,不去打扰这美好的一幕。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温舒韵都来照顾沈映蓝,但夜晚无论是林家人还是靳绍煜都不同意她在这里守夜,孕妇需要多休息,为了宝宝,她也没有坚持,晚上便会回去。 ??沈映蓝恢复得很好,已经能坐起来了,再等一段时间就能拆线出院了。 ??感情需要培养,而天生有血缘关系,培养起来也快。 ??朝夕相处这么久,温舒韵也放开了一些,左右林家人对她都是无限包容的,一种信任就建立了起来,慢慢深入她的潜意识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也让她无比心暖,忍不住想要去靠近,贪婪这种温暖。 ??“这个发型好的。”温舒韵笑看着沈映蓝,拿出手机,“我给你拍一张,真的很好看。” ??说着便打开了摄像头。 ??沈映蓝做了手术,头发已经被剃光,对自己又是那么严格苛刻的一个人,她昨天根据她以前的发型买了一些假发,送给她。 ??手指一按,画面定格。 ??照片里的人,身上穿着病服,很瘦很瘦,身上的气质却不减,目光柔和看向她,眼底带着无奈和纵容,还有些没有掩饰的溺爱。 ??“少接触这些电子产品,对孩子不好。”沈映蓝开口叮嘱着她。 ??“没玩。”她不经意撅了撅嘴,反驳出口。 ??沈映蓝轻笑,目光柔和看着她,这些天,好似看不够一样。 ??“与医生说的时间要到了,我们该去做检查了。”温舒韵抬手看了下手表,与她这般说着,将轮椅推了过来,扶着她坐上去。 ??“你哥要来了,让他陪我去就好。”沈映蓝抬头看向她,说着。 ??她知道林家人故意想让她与温舒韵多待在一起,可这种事,她还是舍不得她做,而且,这里是医院,去检查室那边,还是有点不安全,细菌多。 ??她又怀着孕,让人担心。 ??“我带口罩了。”温舒韵拿出一个口罩给自己带上,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抚着她,“我问过医生的,这样没什么问题。” ??她不会倔强到拿孩子去冒险。 ??一路推着沈映蓝往前走,进入电梯,按了一下一楼,现在是在住院部,要去另一边检查,她想着,检查之后,与推着沈映蓝去走走,不能老待在房间里,呼吸新鲜的空气,人的心情会放松一些,好得快一点。 ??在另一栋楼前,冯希迎面走来,对方好像不太确定是她,语气有些疑惑,“小韵?” ??温舒韵停下脚步,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事后,她已经与冯家人断绝联系,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她都暂时将他们瞥到一边了。 ??见对方叫她,她停下了脚步,冯易璟扶着杨春晓走了出来,看了看温舒韵又看了看轮椅上那个长得很有气质的女人,眼底闪过疑惑。 ??不过,很快便把疑惑收了起来,冯希看先她,语气真诚,“小韵,上次的事情很抱歉。” ??尽管不是她的错,可事情还是在他们家发生了,冯妮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她不想多说,对方已经不知所踪,也不想去追究了。 ??温舒韵没回答,轻易原谅吗? ??她做不到,见杨春晓这样也猜到一定是发生了事情,但她没有过多询问,“我们赶着去做检查,先走了。” ??“恩。”冯希点头,扶上杨春晓,看着她推着轮椅离开,心底直叹气。 ??并不是所有的道歉都会获得原谅,温舒韵这幅样子,是再也不想与他们有交集了,那么,他们能做的,也便是与她划清界限。 ??不麻烦、不打扰。 ??“妈,走吧。”两人扶着杨春晓往前走。 ??今天是冯勇与杨春晓离婚案开庭的日子,发生这件事后,冯希立马报了案,请了律师将冯勇告上法庭,以故意伤害罪提出诉讼。 ??冯勇被抓了进去,王香花一下乱了阵脚,律师还是冯琳帮着请的,事情到了这一步,谁都想着要自保,她还叫冯琳拿出钱去走后门,却被冯琳狠狠刮了一笔。 ??开庭之时,王香花能做的,就是指着三人的鼻子叉腰大骂,被法官呵斥之后,这才安静下来。 ??“我,我真的是失手。”冯勇看着杨春晓,不断在求饶,如果不是被钳制着,他怕是都要下跪求得她的原谅。 ??一想到要坐牢,他面如死灰,不断忏悔着。 ??杨春晓平日那么隐忍的一个人,看着冯勇被判刑,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在听一件无关的事情,对待王香花的谩骂,也只当没听见。 ??最终,冯勇被判了两年零六个月。 ??听到结果的时候,他吓得腿脚直发抖,看向王香花的方向,哭喊着,“妈,救我啊妈,妈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啊妈,妈…” ??王香花嚎嚎大哭着,甚至还在法庭上大闹,扬言要给杨春晓好看,可也改变不了事实,反而还被法官狠狠训斥。 ??回来之后,她便大病了一场,冯琳连自己都管不了,哪还会管她?连忙买张票,带她回去,直接就将她扔回老家。 ??强势了一辈子的王香花,每天躺在老家的床上,在床上躺了几天,只知道睁着眼和眨眼睛,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气,最后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僵硬,开始起了尸斑,而她的那些子孙,没一个人能联系上,还是街坊邻居帮忙,用草席包裹着她,然后抬到山上,匆匆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