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断双手枯竭而死

魂祭于死火？苏筱落只感觉身后一冷，这听上去就是极其残酷的刑罚，不知道念儿能否忍受这样的残忍。
  “念儿，因为魂祭而死？”言语里的犹豫，小心尽显，生怕让莫离殇更悲伤。
  可莫离殇的表情却出奇的平静，她不知道这个念儿是他什么人，可以做到如此平静。
  “魂祭是在人死后将魂魄置于不死不灭的死火之中焚烧殆尽，这就是所谓的灰飞烟灭。”
  苏筱落震惊，太不可思议了，这天帝的手段也太残忍了，连人死后都不放过，简直可怕至极。
  “念儿是个倔强的人，不愿自己的生死魂魄掌握他人之手，于是自断了双手，散尽灵力与法力，任由血液流尽直至最后一刻枯竭而亡。”
  莫离殇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很是痛苦却依旧强忍着，苏筱落不懂一个人连悲伤难过都不能宣泄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莫离殇所承受的，所经历的定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如果换做她，可能就永远无法做到像他一样的平静。
  可这天族也是够残忍，比任何一代君王的刑罚都残忍，人死了连魂魄都不放过，灰飞烟灭，那不就是永远不能超生转世！莫离殇的仙身万年之久，永远都不能见到这个念儿了！
  她出了房间，不久后拿出一坛酒放在他的案桌上，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放在桌上后就沉默的待在一旁，安慰人的话语她向来不会，借酒消愁，也许他醉了就会忘了这一切。
  莫离殇看着酒，淡淡的苦笑了，他的法力定力又岂是这凡间的酒水可以迷醉？更可况，他永远也不想忘记那一刻，那一刻的仇，怨，恨，他莫离殇终有一天一定讨回来！
  苏筱落此刻不知道莫离殇的想法，郁闷的拿起酒碗不停地喝着，灌进肚肠，原来她们一样，都是可悲之人。反观莫离殇依旧平静可这平静是经历了狂风暴雨后的唯有的安宁。她也终于释然莫离殇终日眉头紧锁，肩上压着一座山一般沉重的模样。
  回到房间后，苏筱落除了担心莫离殇的情绪之外更好奇这个念儿究竟是何许人也，跟莫离殇有着怎样关系，看到他虽然一直强忍着，但不难看出念儿于他来说是至亲至爱之人。
  根据情感路线推测，亲昵的称呼，不是妹妹就是心爱的人。
  可话说回来，念儿是因为家族恩怨才会如此决绝的死亡，那究竟是怎样的家族恩怨？莫离殇又是否牵连其中？还有天族太子冷冽是否知晓？他们三人之间是不是对立面？还是只是因为念儿让他受了折磨就断定还修术是邪恶的，处处与莫离殇作对？
  这些都太复杂，这是天族的事情，是仙者与仙者之间的恩怨，她一个凡人能做什么？要能力没能力，要法力没法力，谁也帮不上，不但拖后腿还有可能性命不保，忐忑不安，想来想去都怪自己去问莫离殇了，如果不问那就不知道，或许还能轻松自在些，现在倒好，她都知道了，深陷其中，这若是发生什么战争，她在莫离殇身边肯定会被牵连，哎呀，这下完蛋了。
  午夜子时，莫离殇来到苏筱落的房间，手搭在她的额头，一束蓝光被抽了出来随后散开消失了。
  无关的记忆还是不要记得的好。虽然莫离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她倾诉，或许是因为念儿的祭日刚过，有些想念，又或许是太久没人提起，有些压抑，又或者他想加深这仇恨的感觉，时间久了，他怕自己会模糊，总之说了还是说了，但后悔是可以挽救的。
  回到书房，不经意间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一闭上眼就是念儿死的场景，他赶到时都晚了，念儿虚弱的躺在他的怀里，他眼看着这一切却无力回天，而念儿对他说的遗言数百年后的今天他也依旧清楚的记得，保护好我们的子民，保护好自己。
  闭上眼，一滴泪划过脸颊流了下来。我莫离殇的无能只此一次，如今的我可以做任何事，护住所有想保护的人！
  苏筱落第二天醒来，一直在断片的记忆里忙碌着，但又似乎一切都能链接的上，与莫离殇下山，遇到柳君城，在城遇到了个怪人，回山莫离殇将了这个人是天族太子，没错都记得，可头为什么这么疼，身上酒气这么重，房间里却没有酒，她的房间可不会有人打扫。
  在哪喝酒，跟谁？怎么不记得了，难道是喝多忘记了？她摇了摇头，傻笑着，她不是会还修术么，还原记忆试试。
  不试不要紧一试吓一跳，瞬间酒醒，迷糊便惊颤，天啊，莫离殇昨天竟然和她说了那么多事，念儿，念儿，我像念儿？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前一天为莫离殇惆怅悲伤，现在她可知道自己身处索居，待在莫离殇身边可能会引火上身，这里很不安全了，她得离开。
  虽然这莫离殇对自己还算不错，但她就是一凡人，没有那么高的法力可以自保，可她如果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不讲义气？
  莫离殇好歹在她落魄的时候收留了自己，虽说也有些不愉快但最终还是帮助了她，还传她法术，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邪恶的，但也终归是有授于她，现在知道了待在他身边存在危险而这么走了，也有点太小人了。
  “啊！怎么办啊！”
  忽而自嘲的笑了，本就孤身而来又何惧孤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