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想办法‘杀’自己了吗？

董萧吓了一大跳……
  那种惊吓，不是因为霍靳深的态度，而是，他所提到的这个在任何人听来，都会觉得匪夷所思的惊悚之事。
  虽然，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有好些年了，但却没有哪一次有今天这般令他惶恐。
  他不敢回答，甚至不敢出声……
  就在他憋气到以为自己会缺氧而死的同时，霍靳深又开口了，只是说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几乎是一团黑气：“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很好奇，在你们心里，霍靳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这个……其实我接触霖少的时候也不多，真的不好评价……”
  话到这里，董萧扭开头看着正前方的大马路：“更何况，霖少不是已经……没了么？”
  “他回来了！”
  这是个肯定句，霍靳深甚至在说完后又轻声补充：“就在你跟我说，我因为误服了安眠药，多睡了一晚的那一天……”
  “霍少……”
  “对，记好我的名字，也记好我是谁。”
  幽寒的眸瞳刀刃一般飞射过来，他笑着看向后视镜里的董萧，厉声：“所以……千万不要再认错主子了，虽然，你从小就跟他比较好……”
  董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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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般的僵局之后，自是一路无话的沉默……
  将人送到js总部后，董萧犹豫了一番，总觉得自己应该是要解释些什么的，至少，霍少那一句他打小就和霖少比较好，他觉得其实并不是。
  毕竟，在他眼里，无论是霍少还是霖少，其实就是一个人。
  所以在他的眼里，对谁好都不是这么个说法，与其非要说他跟谁更好，倒不如说他是觉得对这个人好，所以无论他的身份是谁。
  只是，霍少是个冷情冷性的，天生智商奇高，但情商确实不过幼儿园的程度。所以这种事情董萧觉得不说清楚的话，可能会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疙瘩，但，他虽有心解释，但，霍靳深却完全不打算听……
  甚至一下车就开始赶人：“你回去吧！”
  “我去车里等您……”
  董萧的话还没有说完，霍靳深已是雷霆一声怒喝：“你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这么明面上的脾气，这么不顾形象的喝斥……
  董萧知道这误会是大了去了，真的很想很想哭着说他没有不喜欢他，只是觉得他变成霖少的时候，话更多，也更能聊罢了。
  但，这种时候，他觉得不走的下场就是死。
  董家不能绝后哇！！！
  所以，他那么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在霍靳深的面前，还是认了一回怂：“好，我马上走……”
  说走就走，但走到十几步后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对着霍靳深的背影喊：“霍少，您还记得8岁之前大家怎么叫您的么？不是霍少，是深少……”
  “霖少和深少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霍少。”
  话落，董萧侧然回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么想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不是打小就跟霖少更好，而是，打小就能理解那两个都您罢了。”
  他说了这么多，霍靳深还是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董萧虽然跟在他身边多年，但这时也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
  想了想，最的也只道：“我知道这时候说什么您可能都不爱听，所以我还是先走……不过，我是不会离开的，我就睡车里，等您气消了，随时打电话给我。”
  说完了，心里也轻松了。
  董萧潇洒地转身，只是他不知道，一直背对他而的霍靳深，在听完他的话后，眼底里竟不知何时已泛起了红丝……
  他是个不常带情绪的男人，但，不带情绪，不证明他没有情绪。
  压抑多时，许多的东西挤压在一起便是爆发……
  霍靳深的爆发，便是在进入洗手间后，赤手空拳地砸在了盥洗台上的玻璃镜上。
  当镜面碎裂，当鲜红的血液顺着他指缝往下滴，他红着眼睛，咬着牙齿吼出那个名字：“霍靳霖……”
  “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不甘心么？”
  问罢，他突然伸出带血的手指，点着已破裂的镜子里的那个自己，怒骂道：“你有什么不甘心的？啊？从小到大，我什么地方没让着你了？啊？现在……什么都安顿了，平静了，顺遂了，你就要出来争了是不是？你凭什么？凭什么？”
  红着眼，他又是一拳生生地砸了过去：“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惹我，要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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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得知真相的沐颜若打了很久霍靳深的电话，可是，他一通也没有接。
  当然，她也最终没有等到他回来。
  于是，脑子里一直想着霖少和霍少事情的霍颜若，便因此生生失眠了一整晚。
  说实话，她从来没有想过真相竟是这般残酷的现实。
  至少，霍靳深这个人，平时除了外表冷酷以外，是没有什么大毛病的，甚至可以说是完美。
  可是……他居然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霍妈妈说，霍靳霖虽然是哥哥，但天性活泼调皮，其实是个闹腾的孩子。
  霍妈妈还说，霍靳深虽然是弟弟，但少年老成，是个从小到大都老气横秋的孩子。
  这样的形容，对比她所遇到的霍少和霖少，还真是没有形容错。
  但，一个天性好动的孩子，从八岁开始就要扮演一个老气横秋的孩子。再加上脆弱内心里深深埋藏的自责与懊悔，他……就是这么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两个人的么？
  一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何，沐颜若竟觉得有些心疼……
  再怎么样，当年的他也是只是个孩子，从八岁开始就承受着这么大的精神压力，也难怪他最后他会人格分裂了。
  霍少，霖少……
  霖少，霍少……
  一声长叹，沐颜若又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无论他是谁，他怎么到现在还不回家啊？
  而且，虽然霍妈妈说自己只要以后不再提霖少的事，霍少就能安静下来，可是，今天她不就说了一次么？
  现在他不在，到底是干嘛去了？不会现在就去想办法‘杀’自己了吗？
  一想到这里，沐颜若甚至担心得啃起了手指头……
  胡思乱想了半晚上，直到凌晨沐颜若才迷迷糊湖地睡了过去。
  然后，几乎是毫无悬念地，她又梦到了那个深藏在她内心深处的可怕男人……
  以往，几乎是每一次梦到他似乎都是在重复回忆那件中，但这一次……没有。
  梦里的他，居然什么也没有对自己做，而是抱着她一直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而且，是那种很真诚，很伤心的口吻……
  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她还是不知道他是谁，但那个声音好像是……霍少？霖少？
  她好像傻傻分不清楚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对不起？还有，他为什么要用那样的姿势抱着自己？就好像，她是他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人。
  可是不对，不对，不对……
  如果她对他很重要，他为什么要那样伤害自己？
  沐颜若开始挣扎，然后，脱口而出：“你是谁？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对我？为什么……为……”
  惊呼声中，她终于睁开眼来。
  大口地喘息，一如三年前她初醒的那一刻……
  只是，睁眼的同时，面前那个男人的影像渐渐在放大，那一瞬，沐颜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甩了他一巴掌：“滚开！”
  几乎在同时，被打的男人顺手拉开了床头的灯……
  晕黄的灯光照亮整个房间的同时，沐颜若也傻眼了，刚才她……不会是……又打了他一耳光吧？
  天了噜！
  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你……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在做恶梦……”
  吓坏了，她几乎是半扑过去便开始摸他的脸：“疼吗？疼吗？”
  “吹一吹就不疼了……”
  沐颜若：“……”
  什么鬼？他以为他现在是在演言情剧么？这么肉麻的话也说得出来？可是，以霍靳深的风格，这不可能是他能说的‘台词’啊！
  所以……
  瞪大了眼看面前的男人，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只是那眉在笑，眼在笑，那脸在笑，还有那嘴……也在笑！
  他……不是霍少！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没见过帅哥啊？”
  沐颜若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心都在颤抖，霖少，他是霖少……
  “看你这个反应，应该是认出我来吧？”问罢，他又笑嘻嘻地：“我的小肉肉……”
  噗……
  听到这个称呼，原本还怕得要死的沐颜若当时便毫无形象地喷了：“你叫我什么？”
  “小若若，要是我弟弟，应该喜欢这么叫你吧？但……我不喜欢，这叫法太普通了，不适合我……”
  话到这里，眉飞色舞的男人坏坏地冲她挑眉：“所以，我要给你我的专属名字……叫个谐音好了，小若若就是小肉肉。”
  小若若？小肉肉？
  什么鬼？这哪里是人的名字了？
  沐颜若觉得全身的鸡皮都竖了起来，头也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你不许这么叫我……”
  “为什么不行啊？很特别不是？”
  “是特别，特别肉麻……”
  “肉麻吗？”邪气的男人努了努嘴，笑了，但笑过之后还是很坚持：“我怎么不觉得啊？小肉肉，很适合你……”
  “适合个鬼啊适合？”
  “我说适合就适合……”
  话落，他突然倾身而来，薄薄的嘴唇压到她的耳边，轻轻低唤：“我的心肝儿，我的小肉肉……”
  唉呀妈呀！
  沐颜若被他这一句吓的全身一抖，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你……你不许这么叫我……哎！你不要我这么近？”
  她推他，可伸出的手却被他扣得死死地，然后，笑着看她不敢直视她的眼：“因为，我想好好看看你……”
  沐颜若：“……”
  那时，他和她的距离，甚至不到一厘米……
  那样近的距离，她能很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这很‘霍靳深’，但，他明明是另一个人。
  因为那些幼时的创伤，他把自己生生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一个冰冷，一个火热，就像是两个极端在一个人的身上完全地体现出来。
  若不知道真相，她可能对他的感觉就只是害怕，可当她知道真相后，她对他的感觉便完全混淆了。
  就算他们现在是独立两个个体，可她还无法当他们是两个人。
  所以，她靠近他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心跳如鼓，呼吸急促，甚至……怦然心动！
  “脸红了，你脸红了……”
  囧！
  沐颜若不好意思起来，被他抓着的手又挣扎起来：“那很正常好不好？你是个男人，又离我这么近，我当然会觉得不好意思啊……”
  “可我明明跟我弟弟拥有同一具身体，为什么你还是会脸红？”
  “因为，因为……”
  这个问题问得好没有逻辑啊！
  她答不上来，因为她其实自己也还没搞清楚她对霍靳深的感觉，但，这货不是霖少么？怎么跟他弟弟霍少一样？
  都是说话一根肠子通到底，这么直接让人怎么接啊？
  “因为你和他还没有上过床对不对？”
  沐颜若：“……”
  这是事实，但这个事实还是让沐颜若羞耻地红了脸。
  靠！
  说话不这么噎人会死啊？
  “你的脸更红了，这是不是代表我猜对了？”
  “那又怎样？”
  并不想否认这个既定的事实，沐颜若脸上红红的，但气势还挺足：“我和他原本就才认识不久好不好？当然要培养一段时间的感情才能上……床。”
  话还没说完，霖少的脸又凑到了她的面前，沐颜若吓得朝后一缩：“你干嘛又过来？”
  “不要和他培养感情……”
  “为什么不要？他可是我丈夫，合法的……喂……你别离我这么近……”
  “因为你是我的……”他是认真的，说完还眸宇深深地强调：“因为你是我唯一想从他身边得到的，更因为……只有你才能唤醒我。”
  “你在说什么呀？”
  沐颜若懵了，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总之，你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喜欢我弟弟……”
  沐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