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有趣

“现在看。你觉得我放在保险箱里的东西，可以让你随便拿回家吗？”
  陆栖迟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可那眼神又不是简简单单的商量。
  哎……看个东西还带强迫人的。
  吴晓晓觉得无语问苍天。她忽然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帅了，甚至长得有些招人讨厌。
  为什么陆栖迟总是以欺负她，折磨她，凌虐她为乐趣呢？
  可偏偏她就是很吃这一套，别说扭不扭得过，就连最起码的发几句牢骚她都不敢。
  吴晓晓拿起了文件夹，随手翻开。
  她只是祈求这里面的内容不要比陆栖迟深爱陆双这件事情更让她崩溃。
  只要没有让她崩溃或是尴尬的内容，其他的都还好。
  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其实是靠谱的……陆栖迟并没有太跑题，也并没有太过让人纠结。
  没有那么多的感情纷争和纠葛，看起来是正经事。
  这个文件里写着一个研究项目，名字叫做toxic。
  因为这名字是英文的，让吴晓晓深感到此项目的高大上。
  毕竟以一个国内医科大学学生所看过的项目研究书而言，这种用大部分英文取代了中文的研究课题是相当高端的，至少它的高度就与众不同。
  当然这个狂霸酷炫拽的toxic，除了从名字开始便吸引了吴晓晓某些兴趣外，它的内容也是相当有趣的。
  然后，吴晓晓便用冗长的一段时间，站着翻完了这几页纸。
  里面的内容很高深，有些句子和医学术语，她大概需要读好几遍才能读懂其中的精髓和含义，用词不多，却字字精辟。
  吴晓晓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对这几页纸进行了充分的理解、思考以及归纳。
  简单来讲，这个toxic的研究方向并不是某种治疗方法，而是是一种药，要说到这个药可就厉害了，可用于抑郁症、精神分裂综合征、双向情感综合征，重度失眠，自闭症、精神障碍以及特殊物品恐惧症等一系列严重性不等，目前药物都很难攻克的精神疾病上。
  这对于当前社会环境来看，是一种非常有品位的药。
  毕竟现在走在马路上，随便拉个人，不是有抑郁症，就是有自闭症，再或者就是失眠睡不着觉。如果这个药能够研发成功，绝对会在国内的医药圈掀起一阵巨大的波浪。
  毕竟从医学的角度来看，心病总是更加难以治疗，治愈的几率很低，比起身体上的病痛，心里上的病痛才是绝症。
  如此看来，陆栖迟将这些东西锁在保险箱里便情有可原了。
  搞不好这些研究内容就代表着几个亿的大生意了……放在保险箱里对得起它的价值。
  只不过，在吴晓晓将这些内容搞明白之后，又很快陷入了混沌。
  陆栖迟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些？她知道了这些有什么用？指望她跟着他一起继续研究吗？
  那他还真是高看她了……
  扪心自问，吴晓晓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大五的学生，要按照学历来算，只是刚刚读完本科。
  她不觉得自己可以跟在陆栖迟身边完成这项研究，当然她更不认为自己可以帮助陆栖迟突破什么壁垒。她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如果是陆双的话，或许还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如果是她自己的话……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吴晓晓并不觉得自己此刻的想法是在妄自菲薄，她只是很严肃很严谨的在考虑这个问题罢了，很认真的那种。
  “额……那个……我是这样想的……”
  吴晓晓在无话可说或是思想纠结的时候说出的语气词就会变多，掺杂在语气词之间的才是她要表达的核心内容。
  “你知道陆双姐的老公一掷千金，在第一医院投了九千万做科研的事情吧。恩……其实那几个研究方案我都有看过，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如眼前这个有吸引力，有竞争力和市场。所以说……你给我看这个的意义和目的是什么？我不觉得我对于这个项目会有帮助。”
  吴晓晓垂着脑袋说道。陆栖迟只是笑，那种笑容神秘莫测，让人看不准他的情绪。
  “你对于这个项目的研究是有很大意义的。”
  陆栖迟慢条斯理的说道，一字一句，敲击在吴晓晓的心尖上。
  除了刚刚的不自信以外，她甚至还有一些期待，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欢喜。
  从她的角度来看，如果陆栖迟愿意和她分享这种项目方案，那是不是说明，陆栖迟眼中的她，还是有一些价值的？至少她不是没用的人……
  她渴望得到陆栖迟的肯定，然而陆栖迟也确实肯定了她，肯定了她存在的意义。
  只是……吴晓晓心上的这种窃喜并没有持续很久，下一秒，陆栖迟便冷冷的补了句。
  “你的血液对于这个研究有很大意义。”
  吴晓晓愣了，她有些不太明白陆栖迟话中的含义。
  她的血有什么用？要用她的血做药引子？不可能的……这都是什么时代了，那些愚昧的思想早就没有了。
  或许是明白了吴晓晓的困惑，陆栖迟便立刻为她答疑解惑。
  他将身体靠在椅背上，身后是大片大片的阳光。
  吴晓晓只觉得窗外的光芒模糊了他的身影，让他所有的表情都变得氤氤氲氲……
  他说，其实这叫做toxic的药已经研究出一大半成果了，甚至已经做出了处方以及药品配药比例。
  只不过……这药中掺杂了一定量毒品的成分，虽然有治愈精神障碍的疗效，但也是有副作用的。
  副作用就是……会上瘾，会对这种药产生很严重的依赖性。
  陆栖迟还说，他在接到这份研究方案的时候便拿到了已经成品的一瓶药丸，只是那批药还有很多成分不能确定，还不能达到最好的疗效。
  但他能确定的是，熊猫血对于这种药会产生一种抗体，没有食药成瘾这种副作用，他需要一个拥有熊猫血的人，帮他试药。
  原来……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她对于这个研究项目的意义。
  并不在于她的个人能力……只是因为她的血。
  不得不承认，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吴晓晓的心凉了半截，那原本有些美好的小期待被泼了
  盆冷水，让她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彻底底。
  陆栖迟眼前的女孩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垂下头去，将那双大眼睛掩盖在齐齐的刘海下面。
  陆栖迟能够看得出来，吴晓晓对于这个研究的期待，和她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两码子事儿。
  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只是要将这个项目继续下去，完成它。
  因为这是他爸爸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他渴望toxic能够被研究成功，能够没有副作用，安安全全的用在临床上。
  而在那之前……他肯定会经历无数次失败，无数次探索。
  他需要一个熊猫血的人，并且这个人可以略通医学，这样可以便于他们之间的沟通，如果这个人有精神方面的某种障碍是最佳……
  吴晓晓是他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
  陆栖迟认真详尽的调查过吴晓晓，她有密闭空间恐惧症，熊猫血，学医，父亲又是第一医院的院长，在一个医学氛围极好的环境下长大，最重要的是，她有热情。
  如果她能够点头答应，他便可以继续他的研究，直至完成。
  陆栖迟慢条斯理的站起身，走到了吴晓晓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头抬起了她的下巴，强迫这那个女孩望着自己。
  “从心理学上讲，所有喜欢低着头的人，都是心理疾病的潜在患者。你有密闭空间恐惧症对吧？”
  陆栖迟缓缓道，声音清明至极，好像能够将吴晓晓这个人，从里到外看个清清楚楚。
  吴晓晓是自卑的，至少在他的面前，很少抬起头来过。除此之外，他还观察过吴晓晓无数次，她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挺胸抬头的说话。
  真不知道这个丫头当时是怎么鼓起勇气，跑到他这里来告白的。
  陆栖迟并不想勉强吴晓晓，他可以给她选择的机会。若是她同意，那么他们一拍即合，若是她不同意，他还可以再找其他的研究对象。
  吴晓晓良久都没有说话，这片安静大概持续了几分钟。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大脑很麻木，不知道哪里烦躁，但就是哪里都不开心了。
  除了陆栖迟想要利用她的血之外，还因为陆栖迟对她的评价，他能一眼看透她的问题，就像在他的面前被脱了个干干净净。
  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消失殆尽。
  吴晓晓不停的吞咽着口水，良久，才嗫嚅了一句话出来。
  “我……我……你把我当成小白鼠了吗？”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不否认。但即使是小白鼠，也是可以获得报酬的小白鼠。你会以我教学秘书的身份和我一起研究，你可以获得学校以及我个人出资的两份薪水，除此之外，如果涉及到需要试药，每一次试药我会给你应得的报酬。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愿意，试药一次五万块，当然，你也可以再提其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