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节
书迷正在阅读:七十年代嫁给残疾大佬、哭包恋爱指南、太傅太撩人(bl h)、分裂的小白花、被迫转职的医修 完结+番外、穿成霸总文中极品原配、被仿生人大佬宠爱的日子、我被聘为豪门未婚妻、得撩人处且撩人、先弯为敬[娱乐圈] 完结+番外
??自此,修真联盟兵力被一分为三。 ??万万没想到,在见到修真联盟大批东调之后,苏瑞突然改换了攻势,从中线直接发动了进攻。 ??危急之下,马怀真带兵千里驰救,如此一来,修真联盟兵力被四分。 ??包括马怀真在内的一众修真联盟的高层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千防万防,就是防止龙石道防线崩溃,却在这情况下,被魔域来了招釜底抽薪,直接捅了老巢。 ??西线,东线,中线,在这一瞬间,突然就丧失了一切存在的意义,三线全崩。 ??这其中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北境战场,输了。 ??他们打了这么多年,远离家乡,失去了亲人,朋友,同袍,付出了无数生命,堆出来的北境防线破了。 ??始元帝尊即将解封。 ??他们输了,如苏瑞所说的,输得彻彻底底,一无所有。 ??周衍身形微微一晃,眼前忍一阵发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弯下了腰。 ??身后,无数修士面色惊愕,甚至有年轻点儿的,刚上战场的小师弟师妹们,忍不住哭了出来。 ??在战场上拼杀了这么久,多少次生死之际,他们没有哭。 ??而现在得知龙石道防线溃败,他们脸上还带着血,神情狼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马怀真得用尽全身力气,握住了玉简,才不至于让自己当场失去控制。 ??他也是人,就算表现得再铁血,一个人总归会有恐惧,震惊,不甘和愤怒等一系列的情绪。 ??马怀真顿了顿,再开口是嗓音已经很平静了。 ??“打了这么久,这三线竟然全是幌子,梅康平倒是下足了血本。” ??苏瑞没答话,答话的是萧焕,青年柔声道:“堂主,一切都太晚了。” ??不,不晚。 ??马怀真阖上眼,沉声继续周旋:“就算封印破了。” ??男人嘴角含了点讥诮之意,“贵主就能立刻爬出来吗?” ??这句话,主要还是为了稳定军心,给身后那一帮小的一点儿安慰。 ??别怕,就算封印破了,始元帝尊也至于那么快就爬出来,他们尚有争取的时机。 ??结果现实却立马狠狠地给了马怀真一耳光,直扇得男人狼狈地偏过了头,嘴角差点儿咬出了血。 ??从萧焕带的那一支魔兵中,缓缓地走出来了个少年。 ??一身梅花白的袈裟,手上戴着串佛珠,唇红齿白,笑容在这战场上也显得温和,不疾不徐。 ??岑子尘凝神,死死地盯紧了面前的少年,脸上说不出愤怒还是失望:“岑清猷。” ??这面前站着的正是他们岑家的叛徒,岑家的逆子,策划了刚刚龙石道那场全线溃败的岑清猷。 ??少年颌首柔声:“子尘叔叔。” ??目光又看向了身后的佛者。 ??妙法尊者抬起眼睫,绀青色的眼里静静的。 ??血色薄云,漫天风雪中,好像只剩下了这师徒二人。 ??这是岑清猷跟着善道书院的离开之后,师徒第一次重逢。 ??岑清猷沉默地注视着。 ??佛者瘦了,清减了不少,赤着脚趾,发丝如飞扬的海藻。 ??然后,他的目光又直直地落在了乔晚身上。 ??乔晚猛地一愣。 ??虽然不认识面前这位少年僧人,但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撞了一下,一阵抽搐地疼,疼得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大口喘息了一下。 ??“众所周知,当初为了封印帝尊,上任魔域的战神……或者说叛徒,苏不惑,苏将军献出了自己的性命。”岑清猷温声细语,嗓音却清楚地回荡在风雪中,“苏不惑就一个女儿,那就是……辛……乔晚。” ??几乎同一时间,马怀真,李判已经快步拦在了乔晚面前! ??紧随起来的是无数件光华灿灿的防御性宝器,又或者是刀枪剑戟和手握它们的主人! ??一众或年轻,或中年,或老年的修士,不分男女,不分宗门,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亦或者是长老将领,全都拦在了乔晚面前!! ??在这情况下,没有人能将乔晚从这儿带往魔域。 ??岑子尘微微侧目,“孩子别怕,没人能带你走。” ??乔晚怔愣间,看着这被团团护在最中间的乔晚,岑清猷嘴角露出个极淡的笑意,好像是发自真心地为她感到高兴。 ??“我不带她走,”岑清猷微微摇头,“辛夷总归是我的朋友。” ??李判眼神一沉,讥讽道:“那你们就不打算把那老妖怪从坟墓里刨出来了?” ??岑清猷定定地看了李判一眼,突然丢下了风牛马不相及的一句:“乔晚失忆的事是我干的。” ??乔晚浑身一震,耳朵里嗡嗡直响,情不自禁地向前迈出了一步。 ??“马堂主,尤其是玉清真人。”岑清猷看向周衍,“真人是乔晚的师尊,合该清楚乔晚她身上的秘密。为何她的修为一直寸步不前,存不住灵气,为何她的识海如此广大,为何她在泥岩秘境中入了魔。”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魔域的叛徒,苏不惑在临死前,留存了一缕神识寄生在了自己女儿的识海。” ??少年僧人以温柔的语调,揭示了足以震骇所有人的秘辛。 ??“是我将乔晚偷走。“ ??“辛夷是我的朋友。当年是苏不惑牺牲了自己封印了帝尊,如今想要为帝尊解封,必须要苏不惑的血作为祭品。” ??“而乔晚身为他唯一的血脉,是最合适不过的祭品。”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梅康平不惜亲自上昆山将乔晚接回来的缘故。 ??岑清猷顿了顿,继续道:“乔晚是我的朋友,我舍不得我的朋友死在这儿。” ??“在得知苏不惑尚有一缕神识寄生在她识海后,我将乔晚偷走,将那缕神识剥离了出来。“ ??“这缕神识与乔晚的识海结合得太紧密,或许正因为如此,她的识海受到了损伤,失去了记忆。” ??就这简单的几句话,天边的血色浓云却好像转眼就倾压了下来,将在场所有修士压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北风呼啸,一阵森森的寒意当头刹那间当头罩下。 ??李判面色变了,不赦死与不宥刑险些出鞘。 ??方凌青觉得自己快疯了,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毁他三观。 ??齐非道愕然。 ??怪不得……他看到的乔晚的漏洞竟然在识海。 ??少年僧人的手顿了顿,心知这么说出来朋友也做不成了,岑清猷默了片刻。 ??在乔晚的性命与她生父之间,他做了个堪称冷酷却不后悔的选择,或许早在那个雨夜,就注定了他与她的分道扬镳。 ??他的目光隔着一众修士的保护,与乔晚对上。 ??眼前浮现出佛前的少年,朝他伸出手的画面,他,或者说她,扯着嘴角,露出个不太自在却明亮的笑。 ??“二少爷,来。” ??就算所有人的畏惧你,厌恶你,恨不得将你除之后快又怎么样。 ??还有我渡你。 ??送了我蝴蝶结我们就是朋友了。 ??战阵前遥遥相望,少年照旧是一身白衣染血,脚踩在血泊中。 ??就算你厌我,怒我,恨我,在此刻与我绝交也无妨,日后想起,恨不得将我除之后快也无妨。 ??你永远是我的朋友,我远隔天涯的,最好的,最珍重的朋友。 ??收敛思绪,岑清猷又看向一直未曾出声的佛者。 ??少年毕竟是少年,就算与碧眼邪佛融合,心中却不免掠过了点儿悲怆和苍凉。 ??在众人既惊且怒的视线下,不顾众人的目光,少年僧人,缓缓地俯身,朝着妙法尊者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袈裟垂落在地,双手交叉放在了地上。 ??少年额头紧贴掌面,佛珠当啷作响,墨发飞扬,单薄的身影融入了漫天的风雪。 ??整整齐齐的三个头,少年又站起身,依然是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乌黑润泽的乌发拢在右肩。 ??三个头,拜别师门,是弟子不肖,从今之后,他自寻求他的道,他的法。 ??在被善道书院囚禁的那段日子里,他对着昏暗的烛光,细细地想。只觉得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而如今,他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佛陀就在这山水之中,未曾更改。 ??再次站起身的时候,岑清猷目光不经意间与陆辟寒相撞。 ??陆辟寒眼里的那一簇寒火烧得更猛烈了点儿,却是硬生生地掐紧了掌心,并没有向这少年寻仇,更没有出言责备。 ??乔晚觉得一片目眩,在听闻“我将那缕神识剥离了出来”之后,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生生地扯下了一块儿,一抽一抽地疼。 ??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想起,眼前只有个模模糊糊的青色的身影,发顶好像落了个温暖的掌心,唤她:“阿晚。” ??岑清猷微微颌首,又退了回去。 ??乔晚绷紧了脸,心里陡然涌出了一股不可抑制的冲动!! ??想要冲出去!冲出去!! ??岑子尘见状立即高呼了一声:“孩子,不行!!” ??然而,一对上乔晚的视线,岑子尘猛地吓了一大跳,脚步硬生生地顿在了半空。 ??她很难受,面前的少女,乔晚她很难受。 ??粉衣的少女眼泪直愣愣地流了出来,泪水疯狂在脸上交织蔓延。 ??摸上自己的湿热的脸,就连乔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她就觉得听到“神识被剥离”,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儿,有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贵的东西再次被夺走了。 ??
??